第十八章 修改中 (第1/2页)
第二十三章 手到擒来
上回说到危难之时励仲卿救下苏芧,他自我感觉良好,信心瞬间飙升。反观伍媚,她怀着对旧爱的恨,举起屠刀滥杀无辜,视人命如草芥。此时的励小笨实在可爱得多。
风吹云动,残月如勾。
山脚小屋内。
一片漆黑笼罩着周围,皮梦君没有点灯,独自坐在屋里抽着烟。突然,她眉头一皱似乎感觉到些异乎寻常的事。那时,正好是励小笨刚刚突破穴道和变身咒之时。老妖婆深深吸了一口烟,嘴角微微上扬地自语道:“有趣!”
市集广场的打斗尚未结束……
“我饶不了你!”伍媚从瓦砾中走出,黑暗中只见她那双散发着红光的眼睛很是渗人,她说:“纳命来!”说话间已来到励仲卿面前一拳将他打翻在地。
“我宰了你!”励仲卿在地上一滚躲开敌人的追击,只见女魔头一拳下来,竟然将地面打了个窟窿,吓得他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女妖见一拳不中紧追上来再发一拳,又是打了个寂寞。敌人紧追不舍弄得他满地打滚,没有空挡站起身来。他无奈地喊道:“我上辈子欠你呀,还来、还来!”无可奈何间他一脚踹出,这招来得突然,而且速度极快。女妖措不及防腹部挨了一下。他连忙起来朝敌人放声怒吼。
民宅内。
一个孩子问:“妈妈,这是不是狼叫呀?”
女人不答,慌慌张张地捂着孩子的耳朵,然后将他搂在怀里。
广场上。
苏芧见仲卿暂时挡住了女妖,趁机将继善、念如搀扶到一旁。
伍媚等对方叫完,冷笑着说:“那短发妹子方才说得没错,确实是狗叫!”励仲卿二话不说摆出各种姿势,想要表现自己健美的身材以此示威,那副傻样于此不表。未几,女妖慢步走到他跟前,五指成勾一下扣住他的脖子,说:“神经病!”励小笨挣扎着不停地拍打对方的手臂。女妖秀眉一扬,手上的劲力越使越大,掐得他透不过气来。苏芧及时赶来,凤舞彩霞散发着耀眼夺目的光芒,一脚将女妖踢飞。她冷淡地问:“你要死了么?”励小笨咳嗽了几下才答:“没……没事,死不了,她死我都还没死。”芧儿正色道:“给我放机灵点,你要是死了,我可不会理你。”励小笨本想说“有你在我怎么舍得死。”可他实在被女妖欺负得够呛,一时间难以回应,只能不停地点头示意。
两个黑影如箭一般疾速飞来,两人凝神一看是两杆黑魔钺,苏芧说:“来了,当心!”励仲卿未及回话黑影已到面前,他两手一伸将它接过,说:“瞧,我多厉害。”芧儿侧身一躲便朝女妖奔去,理都不理这个冤家。励仲卿本想拿女妖的家伙去打她,突然感觉手上一热,黑魔钺脱手掉地瞬间消失,他脸色一变生气地说:“奶奶的,臭三八!阴我!”他大喝一声,举起拳头朝女妖冲去,没跑几步重心一失便摔了狗吃屎,这明显是那女妖施法所为。此事证明,人笨摔倒一次不要紧,关键是别在同一个坑里再摔一次。
闲话休提,言归正传。
励仲卿伴着苏芧与女魔头斗了起来。由于这厮完全没有实战经验,屡屡遭对方戏弄,惹得他七窍生烟,阵脚大乱。芧儿说:“你稳着点儿!”励小笨怒道:“她老是耍我,我要扒了她的皮。”女妖一脚横扫朝下路攻来,将他踢翻在地,她说:“来呀!”
小芋说:“混账快点起来!”
励仲卿说:“我……我还要你教!”要不是在变身状态下,像他这般连续挨打,恐怕早已血肉模糊了。
小芋着急地说:“甭废话,开打!”
励仲卿站起身来,疾步助跑,欲以头槌疼击敌人,似乎想要拼个你死我活、玉石俱焚的样子。伍媚稍舒长臂一手抓住他的脑袋,一把将他往芧儿那边推去。苏芧双手齐出按在某人的背部借力,两脚一蹬便腾空而起跨过了那个冤家。她于空中使劲地一脚踢出,取的是敌方的头颅。女妖一个抬腿再次与她来了个硬碰。这一下势道甚猛,女妖接招后连退几步才站稳身子,芧儿借力于空中一个后空翻,落地时差点没站稳,励小笨慌忙上前来扶,她嗔道:“滚!”女妖轻轻地扭动着脚踝关节,打趣地说:“哎呦,原来是小两口呀,真他娘的没看出来。”芧儿一边出招一边说:“我宰了你这个贱人!”女妖笑着说:“妹子你的口味可真独特!能否先让我笑一会儿再打。”苏芧不理,红着小脸蛋猛烈地出手急攻。女妖跳舞般躲避着对方的攻势,待笑意散尽已是避了好几十招,她将手一伸黑魔钺重回掌中,使劲一劈正好挡住对方的一脚。
励小笨见俩女子正在比拼力气。他又用头部瞄准对方准备再以头槌出击,此刻正是浴血奋战之时,此地乃绝不留情的杀戮战场,不知怎的他出手怎就这般如同儿戏。伍媚用眼角余光瞄到,芧儿厉声喝道:“别!”可惜为时已晚,那傻子正弯着腰、低着头一个劲地朝敌人奔来。芧儿见状那是心如死灰、欲哭无泪呀。此时亦证明了网上流传的一句话: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队友。女魔头娇喝一声推开苏芧,黑魔钺一挥将那傻子打翻在地,她露出一脸阴冷而狠毒的表情说:“你这个神经病去死、去死、去……”她每说一个“去死”便往躺在地上的励小笨踹一脚,而且一脚似比一脚重,一连踹了七八脚,倒地者身旁地砖几乎尽数开裂。陡然,“啊!”的一声怒吼,空气猛烈地震动起来,女妖整个被振飞到高空,黑魔钺当啷一声掉到一旁。巨大的声浪令广场周边的房子纷纷抖动起来,村民们闻声当即捂着耳朵,苏芧于现场更是几欲晕倒过去。此招正是灵霄观上抵挡巨石的一招,不过此时威力似乎已然更上一层楼。要不是皮梦君有先见之明,预先疏散了众人,市集广场处的村民便要遭殃。
声浪散去。
励仲卿走到芧儿身伴问:“没事吧?”她瞪了他一眼说:“有病!”他低着头轻声说:“真有病也该是单思病。”她问:“你说啥?”未等那傻子回话,“嗙”的一声闷响,女妖由高空落下,她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像似疯了一般狂笑,说:“有意思、有意思……”她说来说去都是这三个字犹如疯婆子一般。小芋笑着问:“混账,她是不是你亲戚?”励小笨一脸嫌弃地说:“芋头你啥意思。”小芋说:“瞧你俩那么像,不是亲戚鬼才信咧。”励小笨说:“哪有像。”小芋说:“怎么不像?都是神经病。”
苏芧莞尔。
小芋做了个鬼脸吐着舌头说:“芧芧笑你了。”
励仲卿偷偷地瞄了心上人一眼,见她那甜美的笑脸如鲜花般绽放,心里暖意洋溢,情不自禁地嘴角上扬。他身形一矮变回自己的模样。
“奶奶的。”小芋说:“此时变回去你想找死呀!”
“不是我自己变的!”励仲卿转念一想,说:“诶!你啥时候学说脏话的?”
小芋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呗。”
苏芧强忍笑意转过脸来,故意不让那冤家瞧见。
“多久呐?多久没遇上个像样的角,好嗄、好嗄……”女魔头说:“今个哪怕是死,咱们也得斗个痛快,哈哈哈……”她身边的空气颤抖着,身后若隐若现的出现一头黑色的巨型狐狸。这巨狐双眼血红显得分外的凶恶,大口开合间露出满嘴的尖牙让人不寒而栗……
苏芧一攥拳咬着牙正要上前之际,被励仲卿一把抓住了手。两人目光相接时,他心跳不止,她无言以对。倏尔,她说:“放手。”换作从前他必定依言而行,如今大敌当前他怎肯轻易放她去冒险。只是,此时忘忧谷的安危全系于她一人身上,如此一来怎容他不放?他说:“小心。”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瞬间恢复了坚定,她说:“你滚一边去!”他无奈地放开手恋恋不舍地望着她,柔情起处,愁肠百结,彷如生离死别一般。叹英雄气短,儿女情长。有拙诗一首《思亲》曰:
沙场鏖战夜未休,直教亲人心生愁。
一纸家书难送往,多少豪杰亦低头。
小芋不解风情地说:“芧芧不是你,她又不是去送死,你矫情个屁!”
又有拙诗一首《英雄泪》曰:
英雄气短战事长,儿女柔情结愁肠。
临阵欲把衷情诉,只怕一别换离殇。
苏芧才迈开几步便回头一看。这一回眸牵动着某人的心,泪水片刻模糊了他的眼睛,千言万语一时难以尽诉。当他鼓足勇气欲要开口时,她已朝敌人跑去,一滴泪水不争气的滑落……小芋说:“哭个屁!你还是个爷们么?”他越说越不好意思,说完便扭过头来暗自抽泣。
励仲卿趁两女打斗正酣,拾了根长棍绕到伍媚身后准备偷袭。他高举武器见那女妖左摇右摆,一时间迟疑不定难以下手,生怕误伤某人,心里不自觉地暗骂起来。陡然,女妖其中一个尾巴不知何时伸了过来,一把卷着他的脖子。她一脚踹开芧儿将他高举到面前,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芧儿心里一惊,嗔道:“现世宝你过来干嘛?”他被女妖勒得说不出话,芧儿想要救他,冲击几回都被女妖一招击退。
半响,伍媚好奇的问:“你是怎么变的。”她稍稍放松让那傻子可以说话。仲卿答:“变你妹!”女妖将另一条尾巴高举起来伸到他的面前,渐渐的变得又尖又利如一杆长枪那般。她继续逼问:“说!”
“说你……”未等那傻子换汤不换药的脏话开口,女魔头妖将他勒得紧紧的。此时芧儿正好冲上前来,女妖尾巴一伸捆住对方腰部将她高举过头。仲卿见宝贝疙瘩失手被擒便胡乱挥动手脚,作了些无用的挣扎。女妖说:“我果然没看错,真是对狗男女……”她冰冷如霜的话语间夹杂着太多不可言喻的无奈,让这个可恨之人多了些许的可怜。
“你还说不说!”伍媚继续逼问励仲卿说:“不说我便弄死她!”或许这便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苏芧被勒得生疼,几乎要晕倒过去,她无力地挥拳打在对方的尾巴上。仲卿眼睁睁的看着女妖折磨某人,心痛得杀人的心都有了。
一道耀眼的电光猛然而至打在女魔头腰部,这下劲力极大,瞬间将她推开直至撞到广场边上的建筑物才停了下来。两人顺着电光望去,那放电者正是舒念如。只见她双手成掌往前推出,身上冒出一丝丝的淡烟,喘着粗气,胸口起伏个不停。电光消散,念如眼前一黑晕倒过去,芧儿喊道:“如姐!”
“你在此把风,我过去看她。别乱跑,有事大声喊,不然阉了你。”苏芧说完便跑去照看念如。那傻子愣在原地“哦”了一声,然后很自然地低头望了一下裆部,挠着头心里竟然想着那些有的没的。
话说这个放电的本事乃舒念如与生俱来的天赋,不到危难之时她从不肯乱用,从小到大怕是没有用上三次。小时候因调皮与苏芧偷偷溜出谷外玩,回家时,在山路上被一群七八个的饿狼围困,在差点成为点心的时候,她曾经用过一次。姐妹俩回家后甚至被舒虎狠狠地批评了一顿,说芧儿带坏了念如,差点要苏婆婆登门谢罪。后来,此事当然是不了了之,舒虎却因此记恨苏婆婆一家不提。芧儿知晓此事,这个本事虽说威力极大,但是异常消耗灵力。念如好动尚武,对修仙问道不感兴趣,哪有这么许多灵力可供消耗。当下芧儿抱起念如,让她枕在臂上柔声地唤了几次她才睁开眼睛。芧儿微笑说:“姐,幸亏有你,那招该是结果了那厮。”念如嘴唇颤抖地说:“不!”她握住姐妹的手接着说:“没……没事……替……替我……抽……”芧儿点头说:“我定会揍死她。”
“哈哈哈……”尖锐刺耳的笑声响起,女魔头果然没事,她又回到战场,似乎比此前还更为疯狂。
“芧姐……她……来了!”励小笨双脚弹着轻快的吉他说:“她来了!”苏芧放下念如赶来,没好气地轻声说:“来你妹!”
“虽然,一个比一个嘴贱,可是,一个比一个有趣。今个哪怕是战死也算值了,值了呀!”伍媚脸色一变指着励仲卿说:“由他开始吧!”她不理芧儿如何攻击,任由对方打在身上,一个劲地往那傻子走去,她说:“坎精,你要是真想打痛我得让那宝贝发光呀。”言毕继续前行。
凤舞彩霞固然是件神兵利器。可是,每次使用都要消耗灵力,苏芧与舒念如无异,她俩皆是灵力不足的角。不过,她很理智,不会随意消耗以免灵力不继。任那女妖嘴上如何挑衅,她意志坚定,出招自如,不受影响。
励仲卿眼见女魔头扬言要拿自己开刀,他走也不是,战也不是。走嘛,定然要在某人心里落下个临阵脱逃的美誉。战嘛,他没有变身如何能斗。早知如此,当初便听某人所言躲到一边,如今怕是悔之已晚。有句话说得不错:烦恼尽是多开口,苦事皆因强出头。
那傻子犹豫间,伍媚已然来到。芧儿厉声喝道:“你妹的!愣着干嘛呀,滚!”女魔头望着她阴冷奸笑,问:“干嘛?心痛?”女妖转过头来对仲卿说:“废物,瞧你媳妇多在乎你!”小芋很投入地说:“混账,你怕啥?打!”女妖说:“太迟了!”芧儿使劲地飞起一脚,女妖毫不理会,一拳打出将励仲卿打翻在地。由于某人这脚着实不轻,女妖被踹开一步,她说:“我现在剜他的心出来让你瞧瞧,看他到底爱不爱你。”她说话间又要出手。芧儿无可奈何,唯有用凤舞彩霞御敌。
霞光尚未出现,励仲卿再次变身为狼人将伍媚摁倒在地。他骑坐于女妖身上挥拳便打,一连打了十几拳。芧儿咋舌,小芋手舞足蹈,兴高采烈地说:“打得好、打得好、打的真她娘的好……”
“爽!很爽!要是手重点还更爽。”伍媚毫发无损,一脸冰冷地说:“能再使劲点么?”这个心理变态的女妖不知是啥构造,怎能挨揍后仍说出这些话来。励仲卿欲要挥拳再打,殊不知一股剧痛于头颅内骤然而至,疼得他翻身倒地,捂着痛处胡乱挣扎。女魔头站起身来,一条尾巴缠着他的脖子,另一条化为一杆长枪,“嗖”的一声快速地贯穿了他的胸膛。她揉搓着双手说:“借你相公的心肝让我瞧瞧。”这个变化来得极快,苏芧、小芋一怔,未及作出反应,励仲卿便双手握着女魔头的尾巴将她摔得远远的。
小芋说:“被你吓坏了,混账、混账……”
苏芧惊疑地指着励仲卿胸膛,那被女妖贯穿的窟窿正在慢慢地愈合。
小芋很是得意地说:“我的、我的、我的本事哟!”
励小笨低头望着胸膛恢复如初。小芋跟苏芧说:“你瞧!”他问:“看啥?”她一脸嫌弃地答:“手。”他的双手渐渐地长出五个尖刺比那女妖还多。她问:“这什么回事?”
“怕是他身子自个在模仿着那厮。”小芋答:“瞧,肘、膝、脚都有。这下你不该怕她了吧?”
励小笨拍拍胸膛,自信心爆满地对芧儿说:“不怕,交给我就好。”
小芋说:“信你个鬼,若论拳脚芧芧当之无愧的这个。”说吧他朝芧儿比了一下大拇指。
励小笨追问:“我呢?”
小芋躲到芧儿背后说:“不理你。”
苏芧脸色一变,说:“别愣着,她来了。”
小芋说:“上、上、上!”
励仲卿说:“要你说!”他疾跑过去,芧儿随后跟来。
女魔头一拳打出又将那傻子打翻在地。
“怎么又是这样?”小芋很是委屈的说:“不堪一击。”
伍媚躲着苏芧的招式不予还手,她说:“你且退下,让我与他打,你这身板挨不得我几招。”芧儿不理只顾进攻。励仲卿一拳打出被女妖揪着,她望着对方手上尖刺好奇地问:“你咋会这个?”他没好气地说:“跟你学的!”女妖说:“喔?学得挺快的。”她飞起一脚把手一扭,那傻子便于空中旋转起来,她俯身一扯,“啪”的一声他便狠狠地摔在地上,痛得他口齿不清地骂道:“我干你……我干……”女妖面无表情地说:“我不喜欢你。”
小芋生气地说:“你谁呀?要喜欢应该是芧芧,不是你。”
芧儿一脚踢出没到一半便停了下来,说:“芋头!”此话出口她才发现自己说错,只因自己全家上下都管精灵换作“小芋”,只有励仲卿管他喊作“芋头”,如此一喊便是跟他有了些什么联系似的。她脸色一红,收招退开几步。
“芧芧要干嘛?”小芋话音刚落就已然会意,他捂着自己偷笑的小嘴说:“好样的、好样的,芋头懂,不说、不说、不说的。”苏芧本想说“我信你个鬼”,只是话到嘴边却难以开口,只因此话乃小芋的口头禅,他与某人早已连成一体,她不愿与他有任何联系,故此不肯开口,算上此次亦不知是第几回为他将说话落在肚子里。
励仲卿被摔得不轻,眼冒金星,晕晕乎乎地问:“说啥?”
伍媚再次展现“高智商”的一面,说:“你媳妇让你去死!”她话出拳至将那傻子打倒。
“傻愣认真打!”小芋问:“芧芧爱听么?”
这一招芧儿原本可以及时出手帮忙,可她犹豫了。此时看来她心中所虑不像似该不该出手,而是别的什么……她故作镇定,不理小芋,尚未跺脚,凤舞彩霞却释放出异乎寻常的光彩,这夺目的炫光前所未见,璀璨耀眼如烟花般绽放。她先是一怔,随后小脸蛋不由自主地变得更红了。
小芋望着那炫光问:“芧芧怎么啦?”
“没事。”芧儿随意地敷衍一句就急冲上前。她一动脚才感觉自己此时是真的疾步如飞,双腿的力气不知增长了多少。她一脚踹出真真正正地将女魔头踢飞。
“好!”伍媚兴奋的大声喝彩,两个尾巴化作长枪插入地里亦无法阻止那巨大的劲力。她两手一抖立马变长,十指成勾往地上一抓,当即画出十道指痕,一直后退了几十米方才停下,几乎又撞坏身后的民居,要不是有透明铠甲护身,这一招怕是足以致命。
小芋“哇”的一声不停的拍掌。他说:“芧芧好棒喔!”
励仲卿这个傻子、挨千刀的此时竟然很没志气地想:早知她这么厉害我就不出手啦。苏芧似乎听到他心里想些什么,以凌厉的眼神瞪了他一眼。他感觉到后与她目光相接,她心想:我早让你滚,是你不听罢了,能怪我?他亦听到她心中所想,于心中问道:奇怪,你怎么不说话我都能听到?她转过身来目光变得柔和许多,心想:我不想理你。
小芋瞧着两人捂着嘴偷笑。
苏芧回过神来,秀眉一扬,冲上前去。
伍媚说:“来得正好!”她双手蓝焰突起俯身一摁,几十个巨狐跳出朝对方扑来。芧儿膝头微微一弯于地上轻轻一点,瞬间腾空而起飞到女妖头顶,她一个跟斗伸出小腿直劈而下。女妖无法招架,被此招重重的打在头上,身子一软“啪”的一声摔倒在地,与此同时,那些巨狐刚刚出场便立马谢幕,一个个的消失于无形。女魔头摆动着两条尾巴,紧握拳手说:“妹子好样的,要不是功力深厚,此招差些将我击昏。”她站起身来抹干脸上的鲜血说:“若不是我与哥哥有言在先,今番定让尔等瞧瞧那一招。”
女魔头念起咒来,两条尾巴变得又大又扁如一双翅膀,拍打了几下后,她笑着说:“吾躯稍重,无法飞行。”
芧儿心想:如姐所言甚是。
励小笨于心中追问:如姐说啥了?
女孩不理,男孩没辙,唯有赶上前来助战,走着走着发现双手双脚竟然同时发出微弱的红光,他心生好奇大声问道:“芧姐,你瞧,这什么回事?”
苏芧答:“绝症!”
伍媚一扁嘴心声嫉妒地说:“狗男女还有心思卿卿我我?瞧!”她将尾巴一抖千百根纤细的钢针激射而出。芧儿面前一黑,励小笨已然挡在她的跟前,那些“暗器”全都打在他的背后。
“你傻呀!”苏芧有些激动地说:“我没让你帮……”话没说完便听到那傻子心里说道:能为你傻上千百回……我便不枉此生……芧儿见某人牙关咬紧、眉头紧皱,这一下他定然伤得不轻,一阵微微的酸楚突然而至。换作从前,她没准会对他说:“你要死滚远点,别死在我面前。”此刻,外刚内柔的她怎能说出这些……
伍媚见状妒火更甚。她一脚踹在励仲卿背部说:“我踹死尔等这对奸夫淫妇……我踢死你这个寡情薄幸、背信忘恩……”她快速的踹出一脚又一脚,将心底对苏瑜的恨发泄在敌人身上。
苏芧说:“过了今天你走,有多远滚多远,我不想再见到你!”
励仲卿强忍剧痛,疑惑不解地问:“怎……怎么啦?”
女孩无言以对,只想回避,随即投入战斗。
伍媚握拳竖起食指、中指于身前一晃,无声无色地消失于阵前。
苏芧一怔,环顾广场,发现那女魔头将自个变到远处。这个瞬间转移的法术,让她不禁地想起励仲卿,无法自控地瞄了某人一眼,脸蛋红时,她用双手轻轻地拍了几下想要清醒一下。此刻,凤舞彩霞的炫光更为耀眼,连仲卿双手的红光亦是更亮。暖流涌现走遍两人全身,仲卿更是感到身上痛楚全消,他说:“你待着,我抽她。”芧儿一步踏出,整个人像箭一样飞了过去。
伍媚察觉敌方攻来,拾起家伙猛力一挥。芧儿一个急停顺势一脚踢出,黑魔钺直接断为两截。女魔头瞪大眼睛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说:“怎么会?这不可能,不可能。黑魔钺乃我义兄让冶炼神匠取精钢打造,不可能被打坏的,你那宝贝到底是什么名堂。”芧儿嗔道:“要你管!”她取中路再起一脚。女妖握拳挥手再变到远处,法术完毕,她当即口吐鲜血。
忘忧谷外一个僻静的山洞内。
此地没有点灯,依靠月亮的光华,依稀可见一个身材高大,年轻貌美,打扮得体的女子闭着眼盘膝坐在那。她嘴角挂彩似乎受了伤,此女正是伍媚,这个便是她的肉身。陡然,她取出一道黄符快速地贴在自个的额头上,咒语念动时一个光圈围着她闪烁了一下,随后她嘴角微微上扬。那黄符稍大,有些像春联,她贴于头上像僵尸,不知要施展何等法术,反正都不是好东西。
未几,一个很轻很轻的脚步声响起,不知有啥准备溜进山洞。
市集广场处。
伍媚这个“僵尸”施法后似乎变得更加厉害。仲卿与芧儿联手竟然与她不相上下,打得难分难解。小芋说:“坚持、坚持,女魔头没多少时间了。”仲卿不解地问:“怎么说?”小芋答:“我猜的。她应该是用符咒来催逼功力,如此灵力便会消耗更快,灵力耗尽她必然要回到肉身上的。”仲卿问:“不回会怎么样?”
“你关心她作甚,芧芧在旁边咧。”小芋说:“加油!好好打,别让那厮伤着芧芧。”
伍媚打趣地说:“小相公我来答你。”
励仲卿说:“我不想听你的。”苏芧秀眉一皱飞起一脚踢开敌人。小芋说:“你理她作甚?芧芧会生气。”芧儿心想:我才懒得理你。
伍媚说:“灵力耗尽,如若不回,吾命休矣。”
励仲卿问:“真的?”
小芋说:“别管,开打,开打!”
三个拳来脚往打得异常激烈。
伍媚驱动灵力强行运气,将护身气浪作为进攻手段。她两手成掌往前一推,气浪把对方震开的同时她又口吐鲜血。她狂叫道:“怎么还弄不死尔等!”她双手一晃变出十杆兵刃,尽是黑魔钺的模样。兵刃悬浮空中围住她慢慢地转动,她手一指,其中一杆如箭疾出。励仲卿上前一脚刚刚踢开,另一杆又飞了过来,一连拨开十数次后,他说:“她怎么没完没了?”芧儿突然来了一句说:“你才没完没了。”
三人你来我往纠缠了半响,伍媚口吐鲜血不止,“飞箭”方才止住。
小芋高兴地说:“她灵力耗尽,冲嗄,杀呀!”
励、苏两个急冲上前欲制服敌人。伍媚顽强抵抗宁死不从,只可惜她的力气已然大不如前。斗了三十招后,励仲卿趁机从后将女妖抱着,大声地喊道:“芧姐,来!”芧儿一咬牙轻声地说:“我踹死你这个祸害。”她说此话时眼神直勾勾地怒瞪某人,完全不像是说给敌人听的。她奋力上前飞起一脚取中路踢出,万道炫光随着此招猛力踹到敌方身上,“磅”的一声响起像打破了瓦罐那般,女妖身上中招处立刻现出一处破裂的痕迹。励小笨与女妖同时急退数步,女妖惊疑的说:“什么回事!”励小笨说:“受死!”芧儿紧追上来朝那裂缝再起一脚,“唦啦”一声如玻璃打碎时那样,一阵闪闪发亮的尘埃随猛烈的腿风飘散。
励仲卿松了手。伍媚身子一软跪了下来,抡起拳头往地上砸了几拳,泪水一滴滴的滑落。仲卿问:“她怎么啦?”
小芋刻薄地说:“死爹了。”
苏芧没笑又怒瞪了某人一眼,好像是责怪他将小精灵教坏似的。励小笨被锐利的目光看得浑身难受,一颗心在胸膛内跳得乱七八糟,他不好意思地轻声说:“看我干嘛呀?”
伍媚抹去泪痕站起身来,跳开数步,凶神恶煞地说:“我说过,今个饶不得尔等……”说着说着便念动咒语。片刻,女妖娇喝一声“哈!”。那些瘫倒在地的众人,身上同时释放出一缕缕颜色各异的物质,那东西似烟非烟、似雾非雾全都飞往她的身上,使她变得越来越强壮,越来越衰老,越来越恶心。
励仲卿问:“她干嘛?”
“那厮在吸收大伙的灵力。”小芋说罢便快速地围着励、苏两人不停地飞了几个圈,地上立马现出一个金黄的小圈圈将两人围住。眼瞅着敌人肆虐,兄弟姐妹们快速地变瘦,渐渐地变得只剩皮包骨,苏芧无法应对心里异常难受,她不顾一切想要冲去救人。小芋厉声喝道:“芧芧别急,胡乱上前只会白白送命。”励小笨拦在芧儿面前说:“你别动,不然我……我会抱着你。”
“滚!”芧儿着急地问:“如之奈何?”
小芋答:“别慌,我罩着你们,只要不走出地上的圈圈,她便不能对你们动手。她如今是穷途末路,只是暂时‘抢’别人的灵力来用,此法绝不会长久,事后大伙定必安然无恙,芧芧不用担心。”他说完会心一笑。
须臾,伍媚变得面目全非。那把瀑布般的秀发不见了,剩下的是个光头和一双狐狸耳朵,身上尽是疙瘩比蛤蟆皮还要恶心,身后的两条狐狸尾巴变成了两条很长的手臂,整个人变得异常强壮,从外表看完全分辨不出性别来,严格来说已经没了人样。
小芋正色说:“好了。”
“你顾好自己,别让人替你操心。”苏芧撇下一句飞速上前。励仲卿说:“没想到在这种时候你还会关心我。”
只是简简单单的两句,在伍媚眼中竟然像一把刀,深深地扎在她心中的痛处,让她毫不自觉地回想起苏瑜那个负心人,昔日的种种甜蜜,如今早已变作一杯肠穿肚烂的苦酒,让她万劫不复。她发狠地说:“我送尔等到地狱去缠绵吧!”
励仲卿问:“咋办?”
小芋说:“问个屁,揍它!”
励仲卿连忙随苏芧而上。
伍媚一弯腰身后的两条手臂变成两杆长枪,“嗖嗖”地猛戳过来。敌我距离甚远,敌人的招式范围极大,励仲卿担心地喊道:“芧儿,小心,别被它伤着。”苏芧懒得去理会那个冤家,快速地朝敌人冲了过去,那些猛烈的攻势完全阻止不了她的步伐。女妖邪魅地笑了笑,说:“好样的,尝尝这个吧。”她的嗓音已然分不出个男女,只见她俯身摁地,一柄柄模样与黑魔钺一般的兵刃,“嚓啦嚓啦”的快速地从敌人脚底下破土而出,此招阴险至极,而且比之前的攻势快上好几倍,稍有不慎,小命不保。
励仲卿有变身效果的加持,感觉变得非常敏锐,能够轻然易举地躲开,尚有闲暇偷偷地瞄了她几眼,见她俏丽的身影灵活地“舞动”于刀枪剑戟之中,他打从心里笑了出来。
小芋嗔道:“想啥呀?好好打,废物!”
伍媚怎肯善罢甘休。她身形一矮,两手一拍再往地上一摁,黑魔钺的速度变得更加快,进攻的角度变得更加诡异。
励、苏两个跳竹竿舞一般尴尬地躲闪着,毫无还手之力。未几,励小笨大喊道:“臭婆娘别欺负我不会法术,有种跟我拼拳头,输一招给你我是小狗!”
女魔头轻蔑地说:“你?”
励仲卿一怔,吓得浑身冷汗直冒。他语带颤抖地说:“你怎么过来的?”女魔头的速度变得极快,他根本没看清楚,敌人已经来到面前。
苏芧惊慌失措地说:“不!”
小芋赶紧捂着眼睛不忍直视。
女魔头淡淡地说:“你连狗都不如。”她一拳将励仲卿重重地打倒在地。她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的双手,心想:哥哥这一招“狂龙蚀日”真是了不得,我从来没感到有如此澎湃的能量在体内流淌。只是今番失信于他,且待我血洗此地,将来有机会再作补偿罢了。她紧握拳头,朗声地说:“今天,我将会于此大开杀戒,让尔等瞧瞧我的厉害。”
“你休想。”苏芧凌空一脚,朝敌人头部踢去,伍媚像赶苍蝇般一下便将她拨开。
“我宰了你!”励仲卿发狂似的一边叫喊,一边朝伍媚扑过去。
“人呢?”
“我在这。”
“你……怎么这么快。”
不知怎的,伍媚已经来到苏实的身旁,她一手举起瘦骨嶙峋的敌人,像似在欣赏艺术品一般左看看、右瞧瞧,她说:“先由他开始,好不好?”
苏芧嘶声力竭地喊道:“不要。”
她简单的一句话就像一把钥匙,立即开启了他心中收藏潜能的保险箱。
励仲卿两腿一蹬像箭那样朝伍媚飞了过去。这傻子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前两次的头槌已是失败,他怎就没受教训。
小芋兴高采烈地说:“哇!好帅呀,撞飞她。”
伍媚丢下苏实,大手往前一伸抓着敌人的脑袋,一股强悍无比的劲力压得女魔头透不过气来。她强行提气,手上发力,硬生生、恶狠狠地将励仲卿砸到一边,她捂着胸口说:“就凭你这点本事还想与我拼拳头?笑话!”
小芋说:“那厮受了内伤,再来一发呀!”
在狼人状态下的励仲卿,抗击打能力提高了不少,女魔头的攻击对他似乎不起作用。他站了起来再一次扑向敌人。
伍媚一伸手再次抓着他的脑袋,狠狠地摁在地上,一股黑气登时蹦出。她一手捂住嘴,过了一会儿才说:“这哪里是狼,明明就是条狗,不怕!今晚大把的时间,我得好好跟尔等耍。”
励仲卿趴在地上抓起一把泥在手里捏着,心里是一万个不甘,没想到自己竟然如此的弱,弱得颜面尽失,弱得不堪入目。
“小伙子别灰心丧气,来!站起来,我教你,百招之内必然生擒它。”这声音很熟悉,励仲卿不禁一怔,勉强地站起来左顾右盼,想知道是谁在说话。
“别瞎看,望着你的对手。”
“你是谁?”
“别管我是谁,他们听不到我说话,只有你听见,你一说话别人就以为你是个疯子。听我的,出招,其静若何,松生空谷。”
“这不是芧儿教我的拳法口诀么……”
“傻小子别瞎想!瞧,它来了。”
励仲卿反应过来之时,伍媚的拳头已然来到面前,他无可奈何只能依法而行,一出手便是连消带打逼得对方急退一步躲开,女妖笑说:“好样的!”
“其艳若何,霞映澄塘。”
“其文若何,龙游曲沼。”
仲卿在别人的提点下勉强与女魔头打成均势,只是她那“狂龙蚀日”的效果太过厉害,打着打着,他便感觉两臂生疼,好生难受。
斗过三十余招,伍媚感觉心口一阵剧痛传来,随后全身不由自主地痉挛,在痛苦中她慢慢地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励仲卿停了手,望着眼前这位可怜的女人,她的皮肤像年久失修的混凝土,一块接一块地从身上剥落,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脸看着就让人心寒。
励仲卿望着苏芧问道:“她咋啦?”
芧儿与小芋同时摇摇头。
在场众人没一个知晓发生什么事,只能眼睁睁地瞧着伍媚化作尘土,香消玉殒。
理论上,灵魂与肉身有着某种联系,应该是有人或其它的生物伤害了伍媚的肉身,因而致其死亡。无论如何,此次乃励仲卿首战报捷,绝对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忘忧谷的居民似乎又可以过上清静的日子。
山脚小屋内。
皮梦君是山谷内首位感觉到战事结束的。可她脸上没有丝毫喜悦之色,反而是愁眉深锁、难展欢颜,不知所虑何事。她合起眼睛,慢慢地将烟杆放到唇边,深深地吸了一口,随后吐出一团骷髅型淡烟。
半山腰,苏婆婆家门前。
苏茉对养母说:“婆婆,事情似乎结束了。”
苏婆婆走到悬崖前俯瞰着远处的村庄,良久才点头说:“或许是。”
苏茉忧心忡忡地说:“不知她们怎么样。”
苏婆婆面无表情地说:“吉人自有天相。”老人家并不是等闲之辈,她年轻时曾于江湖中漂泊,那时风雨多晴天少,可算是见惯大风大浪的一个人物。如今不过是个鲁莽的后生小辈捣乱而已,此等小事,何足道哉。如若她俩师姐妹肯出手的话,随便一个都能让对方吃不了兜着走。
苏茉问:“我想煮些夜宵等她们回来吃,好不?”
老人家说:“去吧。”
一个时辰后,在苏瑜藏身的山洞里,他正享受着属于自己的“欢乐时光”。
“大哥,别打了,别打了。”布至刀拦在苏寨主面前说:“再打要出人命的。”
是卯利抱着头蹲在地上一言不发,苏瑜拿出一块黑得发亮的晶石,圆圆的有鸡蛋般大小,在微弱的火光中熠熠生辉、璀璨夺目。此物名曰:黑玄石,精怪内丹的一种,乃精怪生前的恨意融于内丹之中所形成,非常罕有、价值连城。相传不管人或精怪都能服用,对提高修为大有帮助,即使是佩戴在身上对灵力亦是有所增益。在一些不法的地下交易所里时不时能见到,价格高得让人乍舌。
苏寨主将黑玄石递到手下的面前,带着哭腔问道:“这是什么?你给我说说。你他娘的说话呀,是聋了还是哑巴了?”他的每字每句都非常用力,像是要替死去的人讨回公道,又像是在宣泄着内心的悲愤。
“内丹!”
“姓是的,你闭嘴!”阿刀抱着苏瑜不让他再动手打人,他说:“大哥!事已至此,恨错难返,别问,消消气,再打可要伤着哥们的感情。”
苏瑜不理劝阻,挣脱开来,狠狠一脚踹在阿利身上。那厮在地上打了个滚,捂着痛处不敢出声。苏寨主逼问再三,他仍是哑口无言,蜷缩在地。阿刀用脚撩他,他只望了一眼始终不肯开口。苏寨主大怒,拿出刀来指着他继续问道:“谁的内丹?”
阿利身子一软,颤声答:“伍媚。”
“你怎么得来的?”
“她灵魂出窍,肉身被我发现……”
“偷袭?”
阿利点头承认,苏瑜两眼圆睁瞳孔收缩,破口大骂起来,那威力堪比任何现代化的武器,他别的本事不算出众,骂人的话可算是一绝,骂了足足一分钟有余,出口的几乎每一个都是脏字。临时洞府内的一众小妖大眼瞪小眼,个个不知如何是好,只待他任意发泄便是。他强忍怒气眼带泪光地问:“她是你什么人?”
“你的仇人。”
“我什么仇人?他不是你娘么?”
“不是。”
“往后你是不是将她当作娘那样供着啊!”
“不会。”
这一问一答已证明苏寨主曾经深深地爱过伍媚,不管他嘴上怎么说,他至少没有让她死。而今,她死了,死于他的一个糊涂手下的偷袭。苏瑜为此几乎失去了所有的理性,阿刀见他真要杀人,而且杀的是自己人,当即一步上前将他抱紧。奈何苏寨主力大,他挣开阿刀,对阿利又是一顿拳打脚踢。军师阿刀见他明明拿着兵刃,却只是动手动脚便放心许多。面对此等非人待遇,被打的只能默默地忍受,动手的打着打着手脚竟然慢了下来,随后手中兵刃掉地便放声大哭,哭得像个小孩似的,他的一个糊涂手下,在不知情的状况下,杀了他曾经最爱的女人,此事让他如何接受,怪谁呢?怪自己管教无方么?怪当初的自己没有与她成亲么?除了哭,他不知如何是好。
“我要打死你!”苏寨主说出此话时,那模样就像个被人抢了糖果玩具的孩子,丝毫没有半分一寨之主应有的尊严与威严。阿刀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也深知再说啥亦是无补于事,只能在旁做一个观众。
阿利解释道:“我以为你恨她!所以想戴罪立功……”
苏瑜泣不成声地抢着说:“我还恨你娘!”
在那个年代,男人三妻四妾没错,山贼头领有个帮倒忙的手下好像也没错。那么,此事到底是谁错呢?真是不得而知。可以肯定的是,那糊涂手下在面对“失去”这事时,他至少比当老大的要诚实得多,正是:一着棋差恨已成,往后空余哀叹声。
骂过、打过、哭过,苏瑜累了,躺在大青石上睡着了。
两员妖将走到山洞外赏月闲扯。
阿利说:“刀哥,咱们怎就剩这点人呐?”阿刀斜眼瞄他,语带不屑地说:“带着你这种货色去打仗,有活着回来的就该谢天谢地咯。”
阿利一屁股坐到地上,靠在山坡上悠哉悠哉地说:“此事怪不得我,我乃武将,只管厮杀,别的我管不了。哥,您可不一样,您是军师呀,该怎么打、打哪里,还不是你说了算,打输了来怪我,这怎么行呢?”阿刀于他面前竖起中指,那厮说:“军师哥哥你这就不对了,不礼貌!私塾里的先生不是这般教的。”阿刀冷冷地说:“赶紧去买个糖葫芦吮着。”那厮满脸童真的问:“眼下上哪买去?”阿刀坐到地上掏出一个葫芦,喝上一口才慢悠悠地说:“刚才没被打够是吧?”那厮说:“你瞧我这脸青鼻肿的怎么不够,够了够了,够我疼好几天的呐……”他闻到酒香满口挂着哈喇子,连忙坐到老友的身旁,嬉皮笑脸地说:“喝啥呀?好香喔。”
“二月暖。”
“哎呀!好东西!赏我一口可好?”
阿刀一脸嫌弃地望着阿利,又喝了一口才将葫芦递了过去,那厮接过葫芦牛饮起来。阿刀脸色一变,正经九百地问:“你给我说句老实话,你是不是劫杀了伍媚,取了好多好处。”
阿利喝罢便打嗝一下,轻叹一声,说:“好酒。”
阿刀着急地说:“干你妹的给我留一口呀。”
“还有。”阿利眯着眼摇了摇葫芦,似醉非醉地问:“哥,刚才说啥子?”阿刀举手装作要呼他一耳光,那厮一个转身将酒葫芦搂在怀里,阿刀问:“伍媚是怎么死的?”
“刚刚说过怎么又问?”
“妹子长得漂亮别这般通知我。”
“你我都是孤儿,哪里来的妹子。”
“你别装!你这厮无宝不落,杀伍媚到底是图财还是替当家的报仇,你应该是心知肚明的。”
“图财个菊花,我是不知她跟当家有那回事,我一时立功心切,错手杀了她。早知当家的爱她这般情深意切,那时就该绑了她带将回来,至少省却一顿毒打。”
“我信你个拖把!”阿刀说着便伸手过去在同伴身上摸索,阿利挣扎着说:“我说、我说,别挠痒痒……我受不了……”
“说!”
阿利正色说:“刀哥,夜阑人静,情欲高涨,人之常情。只是,咱哥俩感情深厚,您要是真好那口亦不该找我。”阿刀怒。他一下跨坐到阿利身上说:“我问你话,你这厮竟敢耍我,枉我一直待你如亲兄弟。”阿利求饶说:“别、别、别!别动手。”阿刀凑脸过去,像是有仇一般盯着同伴说:“老实交代,说漏一句有你好看的。”他捡起酒葫芦坐回一旁。那厮先整理衣冠,淡定地说:“大家斯文人别如此待我。”见同伴怒目而视,他接着说:“待此地诸事完结,回山归寨时,咱俩偷偷溜下山,我知道一个去处不错,那儿的姑娘标致得无话可说……”那厮话没说完被同伴一拳打在腹部,阿刀冰冷地问:“到底在伍媚身上刮到什么好处?”
“二月暖是好酒,哥哥一拳下来,那些刚进去的岂不是要浪费掉。”
“看来不动真格你是不说的。”
“到底要我说啥?”
“当我傻是不是?”
“没有,真没有捞到啥。”
“没有?那你哪里来的银钱去喝花酒?”
“嫂夫人给我几百两呀,你忘了?”
“我不信。”
阿利站起身来左拍拍、右拍拍,他说:“随你搜,找到便是你的。”阿刀上前仔细搜索。那厮说:“还真搜,哥俩这般感情如今您还是不信我,我这心伤得……”搜身后,阿刀仍是不信,心里估摸着那厮是将财宝藏了起来,他问及事情始末,那厮将如何潜入谷外山洞,如何发现伍媚,如何下手等相关事情一一道出。阿刀听后一脸狐疑地说:“尽管她武艺精熟,法术高强,声誉极高。可是,此地非等闲之辈所能踏足,而且她还孤身一人,身上若无神兵利器怎保自个万全。此事我万万不信,肯定是你这厮将刮来的宝贝藏了起来,山寨规矩森严,战利品不可独享,你晓不晓得?”
“哥哥,我真没有嗄,您就别再如此瞎折腾了。”阿利说着伸手来要葫芦,他说:“再赏我一口。”阿利将葫芦一把塞到那厮怀里,说:“喝了我的酒,可要给我再说说那时的情况。”酒葫芦刚到那厮嘴边,听到同伴如此一说,他停了下来一脸嫌弃的说:“怎么还要说。”
“不说别喝。”
阿利轻叹一声边饮酒边复述。阿刀听罢,仔细思量,一巴掌使劲地拍在同伴的大腿上,打得他大喊一声,忙问:“哥哥想到啥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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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的如斯兴奋?”
“干你妹的小声点!”阿刀说:“你说伍媚穿的那件衣服是红色的,对不?”
“是啊,怎么啦?”
阿刀一把揪住阿利的衣领说:“衣领、袖口处可绣有金线?”
“好像有,又好像没有,那时没点灯我看不清。”
阿刀将阿利推到山腰上,两个的脸靠得很近,那厮一手捂着对方的脸说:“哥哥饶我,我只爱女子,不好这口。”阿刀一手拨开那厮的手着急地说:“你赶紧想,到底有是没有?”那厮随口应道:“有!”
“那就是宝贝呀!你这厮怎就这么笨呢?”
“什么东西?”
阿刀当即呼了阿利一个巴掌。那厮捂着脸说:“打我干哈?”阿刀紧张地问:“那衣服如今在何处?”那厮说:“在谷外一个僻静的山洞内。”阿刀说:“你就该将那衣服带回来,那是件不可多得的宝贝,多少人日思夜想地盼着那玩意儿,你却……”他实在说不下去,转过身来仰天长叹。
片刻,阿利问:“军师哥哥那玩意儿不就一件女人衣服,咱哥俩如斯交情,你至于为它抽我一耳光。”见同伴沉吟不语,这厮问:“告诉我那宝贝叫啥名字行不?”阿刀不作言语只是摇头叹息,那厮又问:“哥哥,那山洞所在我记得清楚,等此地完事后,你我偷偷溜去不让当家知晓。到那时别说衣服,怕是肚兜、亵裤还在那里,你爱咋玩便咋玩,我可不会取笑你的……”话犹未了被阿刀一脚踹在臀部。
“踹我干嘛呀!”
“畜生你说啥?”阿刀边说边飞起一脚。
“你我是妖怪,当然不是畜生,是猛兽。”阿利边揉着痛处边躲开同伴的攻击。阿刀指着那厮说:“伍媚好歹曾是咱们的嫂嫂,你瞧你说啥来着,什么肚兜、亵裤都敢开口,就算当家的不抽你,我也非要揍你不可。”
“哥哥别闹,待会儿将当家吵醒,只怕咱哥俩都不好受。”阿利说:“我只知嫂嫂姓闵不姓伍,那个狐狸精算啥,她除了长得高些以外并无所长,论身材样貌没有一处比得过咱们嫂嫂。”
阿刀坐到地上靠着山腰,毫不客气地说:“你收受她的银钱当然会替她说话,要是那姓伍的同样给你银钱,怕是让你吃屎你也觉得香甜。”阿利嬉皮笑脸地不作回应。他坐回同伴身边,见对方在身上掏出一个油纸包,他醒目非常地问:“是肉干呐?”
“牛肉。”
“刀哥,不是我说你。这回你可真不地道,行军打仗的又带酒又带肉干的,被当家知道那还了得。”阿利拿起酒葫芦喝了起来。
“小声点!找死嗄!”阿刀欲伸手去夺回葫芦,他说:“我酒不地道,你别喝。”
“我不地道!我不地道!”阿利赶紧喝上一口,说:“肉干。”
“瞧你那无赖样,你不是吃斋的呀?”
“谁说我吃斋,来嘛,别小气,我错了还不行?”
阿刀说:“你说你除了吃喝拉撒睡,你还会点什么?”
阿利一边嚼着肉干一边说:“我还会放屁。”
阿刀感叹地说:“我等为妖,能有人身乃福分,你这厮却只顾吃喝,跟动物有何区别。”
阿利傻笑一下便继续吃喝。
阿刀说:“平日里除了我,就数老韩对你最好,你来了许久可有看他一眼。”
“不是不是,当家的对我也不错。”阿利反应有些迟钝,他一脸疑惑地问:“什么?老韩他也逃出来啦?”
“逃?”
“当然。”
“猪狗!”
“明知打不过当然要跑,难道去送死不成?再说了,猪狗有啥不好的,挺可爱的嘛。”阿利说得也没错,人是求生的,不能求死,轻生乃大不孝。做一回逃兵虽说不光彩,但至少可以保命。
“臭不要脸的。”
“老韩他人呢?”
“里面躺着。”
“他怎么回事?”
阿刀停下不吃,正色说:“进谷时被机关所伤,伤得挺重的,恐有性命之忧。我本想将郎中绑来,可惜被老大止住。”
“难怪我来时没啥动静,原来机关都被他挡掉,真走运,等会儿再看他。”阿利说:“这‘二月暖’香醇带劲,真是个好东西。”
阿刀问:“你怎么找到此地?”
阿利答:“夫人的信。”阿刀揶揄他说:“她不是你嫂嫂啦,怎么称她作夫人那么生疏。”那厮说:“反正都是一句嘛”
阿刀问:“那信是你婆娘给你捎来的?”
阿利说:“哪有,我是偷看你的那份。”
“军机大事怎容你……”阿刀知道责怪这蠢货无济于事,他轻叹一声,话锋即转,说:“像这般耗下去也不是办法,老韩的伤得尽早处理,明早要跟老大好好商议。”
晚风徐来,残月高悬。
两妖将吃饱喝足躺于山腰上一时无话。
未几,阿利柔声说:“军师哥哥。”
“有话便讲!”
阿利坐了起来说:“你还没告诉我那宝贝衣服是什么名字。”阿刀淡淡地说:“五五分成。”阿利面露为难地说:“怎说得东西是被我拿了似的。我真没拿……”阿刀转过身来不作理会。那厮又说:“银钱这事到时取了东西再说,你先告诉我,不然我难以入眠。”他一再追问,同伴硬是不说。
半响,阿刀说:“胭脂羽衣。”阿利一个激灵弹了起来,阿刀满脸怀疑地说:“东西要不是在你身上我才不信。”
“怎么说老半天还是这么说?”
“不然,你激动什么?”
“这……这玩意儿名字好听。”
“你骗鬼去吧。”
“我可以发誓。”
“毒誓。”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再给我说说那玩意儿的来历。”
阿刀一本正经地说:“说给你听可以,分成跑不掉的,你爱听不听。”阿利说:“我六你四?”阿刀撇了他一眼说:“你去死。”
“好、好、好,你六我四。哥哥赶紧说。”
阿刀坐起身来良久不语,阿利会意,说:“哥哥好不知足……”见同伴眼神有异,他立马改口说:“哥,您要多大劲?我手劲大怕你身子受不了。”说罢便轻轻地替同伴捶背按摩。过了片刻,阿刀才开口说:“胭脂羽衣乃上古一位女子所缝制。”那厮忙问:“人或是妖?”
“手怎么啦?”
“好!”阿利答应一声又开始捶背。
“别兴奋,轻声点。”阿刀慢悠悠地说:“她是个才华横溢、文武双全的女妖。”那厮附耳细说,不知说了些什么,阿刀脸上一黑说:“脸凑过来!”那厮说:“我给你按摩,别再打了,再打可要打死我了。”阿刀说:“刚在我耳边说啥来着。”那厮低下头来,两个走扮作一对小人走到同伴肩上。阿刀肩膀一甩正色说:“给我再说一遍。”岂料阿利大声地说:“她奶子大不大?”正当阿刀准备出手教训那厮时,一小妖从山洞内走出来说“敢问两位将军何事争吵?”
阿刀答:“没事。”他用手指指山洞。小妖会意,知道问的是苏寨主的情况,他做了睡觉的动作示意。阿刀把手一扬打发了他。等小妖走后,阿刀义正辞严地说:“姓是的我跟你说,从今往后休要在我面前说那些流氓话,否则绝不轻饶。”
“少拿当家那套来蒙我。”
阿刀没说话脸色难看地盯着阿利。那厮死皮赖脸地假意打了自己的嘴巴几下,他说:“我嘴贱,哥哥饶我便是,往后不会的了。请您……”他双手轻轻地掐着同伴地肩膀。阿刀说:“那是她的嫁衣。”那厮问:“嫁与何人?”
“一位上古的战神。”
阿利轻轻地拍着胸膛说:“可有我这般威武雄壮不?”
“手!”
“来了来了。”
阿刀说:“传说中那是一位从无败绩的战士,亡故后乡亲们为纪念他的丰功伟绩便奉他为神。”阿利说:“那他定然如哥哥一般英明神武。”阿刀接着说:“你且把这些美言留给当家,我是不吃这套。”
“是!哥哥请继续。”
“战神与那女子相识相爱,情投意合,很快便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女子为出嫁作出准备,自己缝制了一套凤冠霞帔……”
“如此说来,那宝贝岂不是还有其它配件?”
阿刀轻叹一声,他知道那厮是无论如何也难以学乖,他摇摇头说:“别急,且听我娓娓道来。由于女子出身寒微,那男子的家人不甚喜欢,遂拒绝了这门婚事。女子得知此事盛怒难下,远走他方,本想与男子老死不相往来。奈何天意弄人,十年后因一起事件让那对本该成为夫妻的冤家重逢。”
“他俩岂不是要拼个你死我活。”
“此言差矣。”
“赶紧说,我都急得要死。”
阿刀打开酒葫芦慢吞吞地喝了一口,阿利傻笑着说:“怪我、怪我,哥哥莫急,我等便是。”阿刀说:“一别十载,相思难解,他俩旧情复炽,重归于好,打算再提婚事。岂料那男子在爹娘的催逼下早已成亲,妻子更是凶恶如虎……”
“狗男女!”
“你来说。”
“我懂,这就给哥哥按摩。”
“别再打断我,不然我不说了。”阿刀见那厮不敢多言,便接着说:“女子珍惜这段姻缘,不忍再离,即便是做小的亦是心甘情愿。男子知她情深,不愿娶她做妾,千方百计地说服了家中恶妻,将女子娶作第二房正室。女子聪明巧慧,知晓那无血缘的姐姐出身武将世家且爱喝酸的,怕往后同屋共处要受她欺凌,眼睛一转,心生一计,将往日那套凤冠霞帔取出一件炼成法宝以作防身之用,取名胭脂羽衣。”
半响,阿利见阿刀不说便问:“哥哥咋不再说呢?难道这就是那宝贝的来历?”阿刀笑说:“我故意不说让你问的。据说胭脂羽衣选料极佳、制作精良,那丝质滑不留手即便不是一件宝贝,亦是一件不错的衣物。且触手生温,冬暖夏凉,轻如鹅毛,非常适合姑娘使用。此宝有极佳的防御能力,不穿时它只是一件普通衣裳,有颇高的隐蔽性,教那些觊觎者见到亦认它不出;穿到身上却变作透明,那防御效果能覆盖全身,连头发、眼睫毛都可保护到。你说如此宝贝……”阿利听到“透明”一词便想入非非、神游物外,阿刀跟他相识许久知道他的心思,他说:“难道人家女孩子不会在里面再穿一件,非要便宜你这种色中饿鬼不成?”
“哥哥神通了得竟然知我心意,佩服、佩服。”
“我哪有什么神通,全因与你相识日久罢了。”阿刀说:“你这厮好生势利,故事听完便停下手来,完全不是真心真意的帮我。”阿利说:“哥哥笑话,小弟马上就来。”说罢又继续替他的军师哥哥按摩起来。正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那宝贝还有没有什么故事可听,请哥哥与我说来。”
阿刀闭着眼睛说:“你这般心急的打听,说是没有拿到东西我怎能相信。”阿利说:“东西还是在那山洞内,回去时再取不难,等东西出手,卖了个好价钱后,难道还怕我跑了不成。且说与我听,让我死亦心安。”
话休絮烦。
两妖将你一言我一语聊了整个通宵。
翌日,天蒙蒙亮,众妖经商量后,苏寨主决定由两员妖将与两个小妖带着伤员偷偷地溜去皮梦君家,即便老妖婆的
医术不比俞能全,可她毕竟是自己的长辈,盼她老人家念在师叔侄一场缘分对下属予以援手。
出发前,布至刀问:“当家您真不过去呀?”
苏瑜很怕被师叔责备,不管怎样是不想去见她的,要不是万不得已,他不会出此下策。他装作若无其事地说:“师叔她最喜欢稀世珍宝,你们带着黑玄石过去,态度务必恭恭敬敬、客客气气,兴许她老人家一高兴就答应帮忙了,我去不去都一样。”黑玄石乃伍媚的遗物,他昨夜才为此事对是卯利暴打一顿,如今却用此物来做人情,不愧是寨主之才,真个高瞻远瞩、虚怀若谷。阿刀作为军师,对这些横枝末节是了然于胸,老妖婆威名在外他哪有不知,只是男人大丈夫怎好意思跟老大说自己怯懦。于是,他打起了感情牌,装作正经地说:“老大,怎么说那都是您的师叔,这么多年没见了,就不过去给她老人家磕一个?”
苏瑜假意生气地说:“滚,滚,滚!我还要继续睡了。”
阿刀轻声自语说:“当家的可不一样,就许自己怕,不许别人慌,有事没事拿我们这些做小的当马前卒……”苏瑜乃坎精,耳朵极度灵敏,他听到小弟的呢喃,厉声地说:“阿刀你嘀咕啥,大声点!”
“没、没、没啥,这就去!你们俩抬着韩将军跟我来!”
众妖连忙出发,偷偷摸摸地潜入村庄,中途阿利行动笨拙好几次差点被村民发现,所幸阿刀机灵不至事败。走了一个多时辰,将要到山脚小屋时,阿刀说:“大伙停一下。”
是卯利说:“咋啦?原地休息?”阿刀牵着他手到一边说:“兄弟,借一步说话。”
两妖将走到一边,阿利问:“刀哥怎么啦?”
阿刀左顾右盼,确定两个随从没有偷听才敢开口说:“待会儿动起手来,我看咱们五个都不是她的对手……”
阿利大声地说:“这哪有五个,老韩都躺着了能算战斗力吗?”
“小声点!”阿刀非常紧张,生怕别人听到,阿利倒是截然不同显得轻松许多,阿刀和颜悦色地说:“兄弟别着急,听我说完。”阿利有些不耐烦地说:“您说。”
阿刀煞有介事地说:“知道大哥为啥不亲自来吗?”
“不知。”
阿刀说:“那你还敢说自个是最了解咱当家的一个。”
阿利说:“前言戏尔。我乃武将,卖的是力气,拼的是命;哥哥您是军师,靠的是头脑,讲究的是计算。我怎能比你更了解他。”阿刀听后似笑非笑地说:“此话怎讲?”阿利爽快地说:“有话快讲,老大为何不亲自前往?”
“只因那老太婆凶得很,别说咱们还带着伤员,就算身强体壮的来上百八十人也不是她的对手。”
阿利不以为然地说:“呸!你我身强力大的牛都能撞死,我就不信一个老太婆能将我怎样,要不是带着老韩,我一个人我都敢对付她。”
阿刀语重深长地说:“老弟呀,你只知她叫‘千娇百媚’,知不知道她还有一个绰号?”
“快说。”
“‘千军莫挡’。”
“真的假的?”阿利挽起衣袖露出一条粗壮的手臂,暗中使劲臂上肌肉跳个不停,他说:“瞧,这是啥?此臂一展,怕那老太婆屁都不敢放一个。到时候一不小心看上了我,将那些亲戚侄女通通求我娶将过来,那我可要受罪。”
“放你娘的狗屁!”阿刀一本正经地说:“我说你别不信,总之要是动起手来,你得像待大哥那般待她,必要时连我的份也得抗着。”阿利此时脑筋转得极快,他说:“刀哥,您这就不厚道呐,怎么到了挨打时总是想着占我便宜。”
阿刀装作吃惊地说:“怎么如斯机灵。”
阿利说:“不机灵怕是天天吃你的亏。”
“你这什么话呀。”阿刀貌似好言相劝地说:“你壮,壮得很!牛都能撞死不是你扛还有谁呢?我可是小船不堪重负。”
阿利心不甘情不愿地说:“开局时通杀的话,怎不见你说钱包不堪重负,偏偏到挨打时却说这种话来蒙我。”
阿刀说:“诶,我可没在行军时胡混。”
“屁!你那叫虚伪、假正经。”
“我这叫虚伪你那叫啥?”
阿利却正经起来说:“你甭管叫啥,我有诗为证,信不信我念与你听。”阿刀一脸不屑地说:“赌钱便赌钱、开局就开局,你这小子还诗词,念!我倒想听听,你那张嘴能放出什么狗屁来。”
“那叫什么来着。”
“念不出没事,风大且地硬而已……”
未等同伴把话说完,阿利有条有理地说:“诗酒且图今日乐,功名休问几时成。我这叫及时行乐。”念罢一拍胸膛一副了不起的样子。
“好像是有那么一句。”阿刀转念一想,怕话题越扯越远,斩钉截铁地说:“少废话,一句,帮是不帮?”阿利还是不愿,他说:“大哥吩咐的是我俩一起去求那个老太婆的,怎么到挨打时候就要我来打头阵?你给我说说,这是什么道理。”
“我是军师,你是武将,挨打的应该是你上呀。”
“废话!战事要是吃紧的,老大才不会管你是军师还是武将,一样得上场拼命。”
“昨晚喝酒时你就那么痛快,今个……”
阿利正经九百地说:“十斤‘二月暖’外加两根金条,不能再少了。”阿刀掏出两颗包装精美的药丸,外表看上去像巧克力一般。他拿在手上于同伴面前虚晃一下,那厮说:“哥哥有带铁打药怎不早些拿出来。”说罢便伸手去拿。阿刀手快,一下将药丸藏了起来,他说:“酒可以,金条我可没有……”那厮撅起嘴说:“你就爱欺负我,一根金条能买多少药丸,你拿两颗破玩意便想骗我金条让我白受罪,哪有这般的兄弟呀。”阿刀微笑着伸手去摸同伴脸上的淤青,那厮吃痛,捂着脸说:“哎呦,你明摆欺负人的,哎呀,疼嗄……”阿刀笑意更浓,拿出药丸又再于那厮面前晃动,他说:“有药便不疼啦。”这个身强力大撞死牛的猛将竟然怕疼,他捂着脸上痛处说:“成。”阿刀一手将药丸塞于他手,心想闲话两句便可省了金条,又想把酒也省了,他装作有点为难的说:“那酒是我自己酿的外面买不着,这回行军我带了不少可都喝完了,十斤……怕是没有这么多。”那厮说:“蒙了金条还不想给酒,我可不干,回山归寨时给我酿便是。”
阿刀假意生气地说:“岂有此理,你这是趁火打劫。”
“不都是跟你学的吗?”
山脚小屋内。
姓苏的三位姑娘到齐。老妖婆给励仲卿诊过脉,像似很随意地问了几句便了事,那傻子生怕要死一般感觉对方是敷衍他,惹得老妖婆说:“慌什么,反正死不了。芧儿,管好你家男人。”芧儿脸上一红转过身来不做回应,两个妹妹想笑不敢笑的同时转身。老妖婆趁胜追击般再补一句,她说:“瞧你的本事。”
励小笨不知何故,狐疑地说:“关我什么事?”
皮梦君说:“都他娘的笑你。”此话出口芧儿亦莞尔,她早想狠狠地骂那冤家几句,这回倒好,有师叔帮忙省却自己开口。老妖婆问苏芧道:“苏实、竹继善的伤咋了?”小芋抢着答:“好了、好了,苏老实能自己下床死不了。善善本来是轻伤,今早还能起床锻炼。这都是我的功劳,我的、我的。”老妖婆没好气地说:“我又没问你。”小芋怕她是怕到骨子里,慌慌张张地飞到励小笨身后。老妖婆打趣地说:“这回不到主母身后咯。”小芋不敢顶嘴,在励小笨肩上露出半个脑袋,偷偷地瞄了她一眼又缩了回去。
皮梦君于品屋内取了一本很厚的书置于桌上,抽了口烟淡淡地说:“伍媚那事要结没结,眼前还有些许时间。”她瞄了那本书一眼,它轻轻地往前挪了一下自个翻了开来。小茉问:“师叔这什么书呀?”老妖婆说:“你问了白问。”小茉嘟起小嘴说:“师叔又欺负人。”
“芧儿,来。”
苏芍、小茉对视一眼,两个大概知道那是什么书,小茉用眼神示意,苏芍点头回应,装作争宠似的对老妖婆说:“师叔好生偏心,我等亦是姓苏的,又都是您的师侄,什么宝贝只能让芧姐看,不让咱们瞧一眼。”芧儿知道两位妹妹并非真心争宠,微微一笑不做言语,静候师叔对答。两位妹妹不理老妖婆批准与否,上前一看,见那书页内无图无字,苏芍又问:“师叔,这怎么是空白的?”
“你回去开店当小富婆,这些个动手动脚的粗活还是留给苏芧来。”皮梦君说罢朝两个调皮捣蛋的家伙各吐了一个烟圈,呛得姐妹俩咳嗽不停。芧儿会意立马上前抱拳,正正经经地说:“苏芧在!”励仲卿见她们一人一句,自己却完全听不懂,如入云里雾里。未几,老妖婆吩咐苏芧说:“芧儿默念净心咒。”她用烟杆指着励小笨慢吞吞地说:“你,滚。”励仲卿不敢违拗,低着头走了出去。刚出门,小芋却轻声地说:“混账,她让你滚你还真滚,下回她让你死难道你要自尽不成?”那傻子答:“我怕。”小芋像恨铁不成钢地说:“你怕她作甚。”励仲卿无语。
屋内。
苏芧依师叔所言而行。片刻,书页内现出文字。皮梦君说:“念。”芧儿先望了两位妹妹一眼才念道:“旋风三十二式。这是套什么武功?”
苏芍说:“厉害。”
小茉说:“同意。”她走到老妖婆身边牵着她衣袖轻轻地摇了几下,苏芍说:“师叔我们能不能留下来听?”
“我没赶你们走。”姐妹俩听师叔如此说来便偷偷笑了,皮梦君淡淡地说:“反正你俩学不来。”苏芍似有些真的不服气地说:“怎么姐姐就能学得来,我们就学不来呢?我不信。”老妖婆没有理会,反倒问姐妹三个说:“老不死的有没有跟你们说过这门功夫?”
三位苏姑娘纷纷摇头示意。
皮梦君说:“她呀,怕是越老越糊涂,怎么连个最基本的东西都没跟你们说,亏她还说当你们是亲闺女那般看待。”苏芧说:“婆婆是不想我等好勇斗狠而已。”她一开口老妖婆便盯着她,可她无论如何还是把话说完,只是声音却是越说越小。老妖婆说:“此时,我真有些嫉妒那个老不死的,多好的福气呀,她这般待你你却如斯维护她。”苏婆婆再怎么严厉于芧儿心中都是娘,要是没有她的养育之恩,自己怕是活不到今天。然而,师叔的关怀与照顾亦是半分不假,她如此一说让芧儿无言以对只能默默地低着头。小茉连忙帮大姐解围道:“我等不是挺孝顺您么?”老妖婆打趣地说:“早知道你是如此孝顺,当初就该由我来抚养。经我教导的这些年,以你的天赋来算,如今的年岁相信早已于江湖中略有名气,不至于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默默无闻。”
众人沉默半响,皮梦君说:“旋风三十二式是一套以腿法为主,拳法为辅的武功。要知道女子的力气无论如何都比不过男子,此功将女子特有的敏捷灵活发挥到极致,临阵对敌时能够扬长避短、以弱制强,甚至是四两拨千斤。”苏芍轻声地说:“这可能么?”老妖婆说:“你整天顾着店里的营生,心里总是惦记着能多赚几个子,完全没心思练武,当然觉得不可能。”苏芍无语。老妖婆说:“这重点在于一个巧字,倘若不肯花上些心思埋头苦练几年,怎么能做到克敌制胜。”小茉听到埋头苦练时便打消了修炼的念头。苏芍轻叹一声,说:“姐,接下来的靠你了。”芧儿微微一笑。
皮梦君问:“知道这套武功是谁创的么?”
小茉说:“该不会就是师叔您……”见师叔摇头,她有些不好意思。老妖婆问:“知道圣殿里那个石头是谁么?”
小茉说:“应该是祖师婆婆对不?”
老妖婆用烟杆指了指芧儿、苏芍,说:“你们呢?”
芧儿答:“有听婆婆说过,只是……”苏芍接着说:“只是婆婆没跟我等细说,师叔还是劳烦您老人家来说吧。”
“真是一个个的教而不善,我真有那么老?今个不跟你们计较。”皮梦君抽了口烟说:“这套武功是恩师她依照天地万物之变化,再根据女子自身的特点,结合她对武学的独特见解所创作而成。可算是一套专门为女子而设的武功。”
小茉轻轻地拍着手掌。苏芍说:“姐,有了旋风三十二式,护卫队那事准能成。”小茉说:“二姐说得对,咱们挺你。”苏芧莞尔。皮梦君若无其事地说:“小不点你不说我差点忘了,芧儿你从小到大便想考取护卫队的资格,如今我估摸着将来要是真的考上了,你该要如何谢我。”小茉笑着说:“不管怎样还是会一样孝顺您。”两个姐姐同时点头示意,老妖婆表面装作没听到似的,心里却有些欣慰。
布至刀领众妖走到山脚小屋,苏芧正好出来,她扫了一眼来的五个妖怪,见他们个个衣衫褴褛、面目狰狞,心里已有三分不悦,料定是与那个不争气的哥哥有关,遂回头对屋内说:“师叔,有人求见。”
“没你们的事,上山继续修炼去,让他们过来。”
苏芧依言领着励仲卿上山。
阿刀等人走远领众妖上前,阿利猥琐地轻声说:“哥哥方才可有瞧见,那妹子标致得很,简直如仙女下凡一般。”阿刀狠狠地盯了他一眼,说:“干你妹的,给我正经点,要是出了什么幺蛾子,可是要连累到老韩的性命。”阿利转过脸来很是不服的呢喃着,阿刀上前抱拳作揖说:“晚辈布至刀给前辈问安,愿您老人家长命百岁,万福金安。”
“哪里来的小屁孩?”皮梦君娇媚成熟的声线传出。阿利先是一愣,然后心里一个激灵如炎夏里一桶冰水从头而下。他立马两个眼睛放出精光几要变作心形,如狼似虎般……严格来说是屁颠屁颠地“杀”上前去。众妖见屋门开处,一位貌美如花的小姑娘坐在屋内,她翘着脚,抽着烟,眼神冷漠得像冰一般。
阿刀慌忙下跪磕了几个头后,才颤抖着说:“晚辈乃黄卷山‘潜心大王’手下的一个奴仆。奉我家主人之命……”
皮梦君不屑地抢着说:“不就是苏瑜吗?连他那样的小鬼居然还敢自称什么大王的,哎,都怪我当初管教无方。”
阿利不知好歹地指着老妖婆,说:“好漂亮的妹子呀,比方才那个成熟多、好看多了,这……这简直是赛天仙呐,哎呦……要是能给我亲一个,我死都愿意。”阿刀一怔,惊慌失措地扯着那厮跪下,说:“你发什么神经,想死呀!赶紧……”那厮说:“你才神经咧,我还以她是个老太婆,没想到会是个妹子……”话犹未了,树上快速地伸下一条藤蔓捆着阿利的脚踝,一下就将他扯到树上挂腊鸭般倒吊起来。
皮梦君说:“苏瑜平时就这样教你们调戏姑娘的?”
阿刀明知是老妖婆所为,可他却说:“我家弟兄莽撞,初到贵境,误踏宝树,怕是惹怒了山神土地,望前辈予以援手救我弟兄。”树藤将那厮甩了几下,几个物件便从那该死的身上掉了下来,内有耳环手饰、肚兜亵裤和一个元宝,零零碎碎种类繁多。那元宝是纯银的,目测没有十两亦有八两。阿刀见状气得两个眼睛都要喷出火来,此前他的猜测半分也没错,地上那些东西相信都是伍媚的遗物,被那厮通通搜刮起来明显是想独吞,自己却像个傻子一般帮他求情。
皮梦君对天下法宝略知一二,认得那件红衣服是胭脂羽衣,她打趣地问:“那些可是送与我的见面礼。”
阿刀说:“适随尊便。”被倒吊的那厮却不乐意地说:“哥哥使不得、使不得呀,咱可说好的分成,如今你怎能这么说,白白教外人占了咱们便宜。”阿刀怒气攻心不愿理他。
皮梦君玉手一指变出个身材魁梧的石头人,吓得那两个随行的小妖身子一软摊倒在地。老妖婆说:“那我不客气咯。”说话间石头人抖动身子渐变渐小,那双原本又大又粗的手变得又尖又长,随后将所有物件收拾起来放到屋内。
收拾过程中,阿利不停地大叫“拦住她呀,那可是我辛苦得来的。”“哥哥你可是有分成的,怎么还愣着呀,是傻了还是聋了?”其他不堪入耳的于此不表。不管他如何叫唤甚至是谩骂,阿刀只作没有听到,任由石头人去取那些东西。
皮梦君娇嫩的手指一勾摆出个兰花指,那红衣服便自个飞到她的手中,她端详了一会儿,见衣服腹部处有一块很小的皱痕,遂闭起眼用手指轻揉了几下,当时苏芧战伍媚的画面便于眼前浮现,她嘴角一扬心中暗喜,一为师侄出众的表现,二为凤舞彩霞的炫光,三为这件刚得的宝贝。这件红衣虽然有些皱痕,但是以老妖婆的本事这算不上什么,她装模作样地问:“这可是胭脂羽衣?”
阿刀答:“晚辈眼拙实在不知。”
老妖婆皮笑肉不笑地说:“据我所知伍媚是苏瑜的旧相好,换而言之尔等该称她一声嫂嫂,她的事你怎好说不知,该不是想蒙我。”
阿刀连说几次不知才奉上黑玄石,说:“小的管教无方,与大哥无关,适才多有冒犯求前辈原谅,一点小心意愿前辈笑纳。”
“小孩子挺孝顺的嘛。”皮梦君说:“来给我说说这石头是不是伍媚,你们又是怎么得到的。”她一伸手黑玄石慢慢地飞到手里。
“前辈神机妙算……”阿刀将阿利偷袭伍媚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为救哥们,他还不忘将苏瑜动粗的经过说出,最后,他磕着头说:“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万望前辈海涵,救我兄弟吧。”
皮梦君瞄了一眼趟在地上的伤员,开玩笑般说道:“苏瑜啊苏瑜,你来瞧瞧,你们主仆都是一个样,见着女人就像猫见到鱼一般,没出息,得罪了人却只会磕头。我问你,这玩意儿确实是伍媚的?”
远处正在睡眠中的苏瑜像是听到师叔的话,毫无来由地打了个寒战,惊醒了没两三秒随即又睡了过去。
“货真价实,如假包换。”
皮梦君装作满脸委屈地说:“我信你,难怪我昨晚大费周章啥都没捞着,原来被尔等这些个泼皮无赖抢了,哎呦,我恨呐。”
“我兄弟纯属侥幸,完全没想过要抢前辈的心头好,小的给您赔罪,希望前辈高抬贵手,放了我兄弟,最好……”
“最好什么?”
“最好予以援手,救救我这位弟兄的命。你们还愣着干嘛?赶紧给前辈磕头。”阿刀说完连忙招呼另外的两个小妖下跪。
皮梦君说:“不必了。”
阿刀道谢说:“前辈宽宏大量,小的感激不尽,谢谢。”
皮梦君说:“谢什么?我是说现在才跪已经迟了。”
是卯利嚷嚷着说:“别跪她,就她一个小女孩能拿我们怎么样,等老子下来打得她哭爹喊娘的,到时候非要她陪我喝酒不可!”
皮梦君笑说:“这位小哥呀,你听听,你兄弟要我干嘛?”
阿利被藤蔓慢慢地放下来,头部离地只有一个巴掌的距离,阿刀说:“前辈,我替你好好教训他。”
皮梦君面无表情地说:“不敢劳烦你。”
阿刀与两个小妖跪着动都不敢动。
地上伸出两块叶子,有人脸那么大,一左一右地朝着阿利爬来,“啪啪啪”地不停地给他耳光,叶子看上去柔软,打在脸上却是像铁一般坚硬。打的时候还发出一把清脆悦耳的女童音,一会儿说:“身强大力撞死牛是吧?”,一会儿说:“陪你喝酒是不是?啥时候呀?”
皮梦君坐在屋里抽着烟,三个小妖跪着听到那问话声都心惊肉跳,身子不停地哆嗦。
未几,是卯利被抽得鼻青脸肿,鲜血横流,昏迷不醒,已然没有了人样。
“尔等来时说的话我都听到。”皮梦君问:“听说苏寨主取精铁打造了一柄枪,叫什么来着?”
阿刀答:“禀前辈,那玩意叫‘破浪枪’。”
皮梦君说:“送予我做扫帚如何?”
阿刀答:“那是当家的宝贝,小的不敢做主。”
皮梦君笑着说:“不敢做主你来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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