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平正义? (第2/2页)
现在他已经清楚的明白自己的势单力薄,对抗整个新元星球,真是鸡蛋碰石头,哦,不,应该是沙粒碰钻石一样不自量力。
他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寻找志同道合的伙伴,共同反抗这个充满不公的世界。还有他要尽快找到自己缺失的记忆,“那个地方”到底在哪里?
写完最后一笔,他谨慎的小心翼翼的把笔记本合上,用手拂了拂上面的灰尘,放入柜子里的夹缝里,这里从外面来看,看不出什么,只有把柜子拆开,才能窥得一角,他自认为自己藏的很隐蔽。
他放好之后才得以安心地去往大厅里工作。
深夜十一点编钟才敲响下工的钟声。
赵思鸣拖着颓废的身体挪着碎步回到房间,埋头倒在床上,床被压下去了一个大坑,发出吱哑吱哑的叫声,宣告着自己的不满。
他就在床上保持着一个姿势许久,直到十二点的一段刺耳的铃声,才让他从沉睡中惊醒,他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四下一片静寂,他掀开被子,有些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胡乱的脱下工作服,从床上随意摸了一件陈旧的睡衣套在身上,靠在床沿上发怔,眼神涣散迷茫。
今天的工作累的他没有时间吃上一口饭和水,他已经感觉自己快要脱水了,必须赶快补充水分,但他就连爬起来倒一杯水的力气都没有了,他不得不又倒在床上,大口吸了好几口气,才得以让自己不至于昏过去,过了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他坐了起来,艰难的够床柜上的杯子,里面他早上喝剩下的水,他的手已经快要拿到时,“啪”的一声脆响,杯子被摔到地上,在深夜的房间里发出格外响亮的声音,监控机器人发出“滴滴滴滴滴滴”的报警声,他顾不得什么脱水症状了,发疯一般的按了控制仪器,房间才又安静了下来。
赵思鸣的精神被报警声搞得头痛欲裂,跌坐在地上,像一个被抽干了力气的木偶,一动也不动,只剩下了微弱的呼吸,能听出来他还是一个活人。夜晚,深沉而安静,漆黑的房间里弥漫着驱不散的寂寥,赵思鸣一个人孤零零的依靠在床边,高仰着头,不知在思考着什么。他的视线瞄到了挂在墙上的电子钟,指向了两点的时间,无不再提醒着他已经坐在这里发呆了整整两个小时了,他就这样茫然无措的坐到了清晨,六点的铃声再次打破了他仿佛归于平静的内心,他慌乱地爬起来机械的脱下睡衣,赤裸着身体抓起床边干瘪的工作服穿在身上,他现在看起来更干瘦了,由于昨日他未吃半粒食物的缘故,瘦弱无力的他不得不坚持站起来,来到画像前,那画像今日好像狰狞的怪兽张开血盆大口要把他这个骨瘦如柴的人活生生的吞掉一般,左臂的疼痛牵扯着他的肺部,也跟着撕心裂肺的痛抽疼,他一边机械的说着含糊不清的人类原则,一边假意微笑,来表现出自己愉悦的心情,画像的声音渐渐褪去。赵思鸣这才稍稍能舒缓一下自己僵硬的表情。他每天都恨透了早上的人类宣读准则,这令他从来没有睡过懒觉,一天十五个小时的工作量,即使再强壮的人也不可能一直承受下去,原本沉思的快乐也被这声音泯灭得荡然无存,这令他感到很绝望,他昨日在日记本上书写的愿景,现在似乎也被决断成了一个遥远的不可触碰的梦一样难以的实现了。
赵思鸣脚步虚浮差点跌倒,头部恍惚,他又想起了“在那里”的时光,那时他看起来好像大概只有七八岁的模样,剃着鬓角整齐的平头,穿着也是洗的发白的牛仔短裤,上衣是深蓝色的短袖t恤,一副谁欠了他钱了的拽样。他在那里的家是一个破旧的砖平房,灰噗噗的瓦片覆盖在屋檐上,常年风霜雨打早以破烂不堪,每当有暴雨的时候,房间内总会漏雨,屋后面是很高很陡的山峰,四面都被山包围,只有一条小桥可以通往外面世界,房门是一个铁皮的推拉门,回家晚上回家之后总要拿发锈的锁头从里面锁上才肯放心睡觉,晚上睡觉的时候总有老鼠的声音,在他的耳边低声呢喃,搅得他不得清梦。屋门口前,总是那个披头散发的中年女人在卖凉粉,从早到晚的卖凉粉,她总是一如既往的会喊着:“凉粉凉粉,两块五一碗,两块五一碗,加豆腐干,加香菜。”无论刮风下雨,她总是在那里。她的头发披散着毛毛躁躁的看不出一个女人样,至于什么是女人样?他也不知道!毕竟他也没有见过。他们家是貌似开小卖铺的,因为印象中他总是偷拿家里的东西给其他小朋友们分食,最后被打得遍体鳞伤才肯罢休。家里的烟囱总是烧着冒出浓浓的黑烟,他记忆中从来没有见过白色的雪,落在地上的雪都是灰色的,掺杂着煤灰和霉点。他记得,远处似乎有一个巨大的烟囱,那是一个比家里的黑烟囱大数百倍的巨型怪物,而他的父亲貌似就在那里工作,因为他总是在深夜的时候才能看到衣衫褴褛的父亲,满脸烟灰的回到家中,事实上在那里的人貌似都在替那个巨型怪物工作,以至于他每次见到父亲他的脸色总是难看的,他记忆里,父亲好像从没有笑过,他总是有发不完的脾气,他总是把所有的脾气都发在自己和母亲身上,自己会和母亲时常遍体鳞伤。在那里只有父亲能够挣钱,母亲和他也只能依靠父亲,好像怪物很嫌弃小孩儿和女人,自己没有办法在那里工作,每年都有帮怪物工作时死亡的人,大多都是年过三十的青壮年,但这里的人们大多敢怒不敢言,因为如果不帮巨怪工作,就会被活活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