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雪夜柔情 (第1/2页)
“还有一件事。查一查一个叫白子柔的,弄清楚他是什么人。”
“白子柔?白家?”裴司礼在外探查月余,虽错过了平京硝烟弥漫的年节,但白氏覆灭一事已传遍大江南北。
“河间郡王所求。”
“河间郡王……”这四个字在喉间滚了一遭裴司礼才意识到此人是谁。
白氏一夕之间全族覆灭,据说行刑那日,护城河里的水都是鲜红色。
裴司礼领了命,出来便看见守在院外一脸哀怨的云灼。
惊蛰将他严严实实的挡在院门外,他只好靠着院外的一棵大树,一对黑曜石般的眼睛死死的瞪着惊蛰,活像一头蓄满了力气的小豹子。
“郡王殿下。”
“督公有礼了。”云灼看着裴司礼,此人长居东厂,却与卫徵那妖孽不同。
云灼发现这人有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睛,但他却完全不记得还在谁的脸上看见过。
这眼睛生的堪称美丽。裴司礼端方英气,若是换身长袍,定不会有人认为他是个无根的太监。
“殿下在此所为何事?”裴司礼尚不知下午发生的事,对他的造访有些疑惑。
“本王求见掌印,可这个不长眼的侍卫就是不放本王进去!”云灼很是气愤的说着。
惊蛰一脸严肃:“掌印有令,除了掌印传唤,任何人不得擅闯冰心阁。”
“除了这句话,你还会不会说点别的!”云灼看着在院前站的笔直的惊蛰,恨得牙根痒痒,皮肤跟黑炭一样,像个黑脸阎王。
裴司礼道:“惊蛰说的没错,掌印有掌印的规矩。若惊蛰贸然放你进去,必受严惩。殿下还是请回吧。”
区区一个书房,竟然比奉天殿还难进。
云灼咬牙,却又不得不承认卫徵这个狗奴才御下有方。想来方才他从后门进来,也是他早就料到的,否则就是这掌印府的门他也休想进来。
“那本王就在这里等!”还就不信了,他会一直不出来。
云灼的想法很简单,趁着卫徵对他还有那么一点同情心,要多在他面前露露脸,最好处处一点感情来。
这会儿他也看出来了,若他此刻离了掌印府,恐怕再进来就难了。
裴司礼见他如此坚决,想起方才掌印说的“白子柔”,目光不动声色的在云灼全身上下上游移一圈。
十五岁的云灼肖似其母,眉眼间却无半分前皇后的英气与深厚的阅历,还如稚儿一般,闪烁着一眼可见的不谙世事和愁绪。
若他此生就此安分守己,安静的做他的河间郡王,不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应是如她母亲最后的愿望一般平安顺遂。
裴司礼离开后不久,天就彻底黑了。
云灼站在冰心阁门口,又累又饿,却仍不见卫徵出来。
又站了不知多久,冰心阁里灯在黑夜的衬托下越来越亮,云灼靠在门前的杏树上,抚着已经饿的有点疼的肚子,企盼老天来一场像话本子那样大的暴雪,然后他便借机晕倒,卫徵就是个铁疙瘩,也会稍微有点感动?
云灼将自己和卫徵带入前些日子梅染从宫外偷带回来的话本,刚想了会儿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算了算了。
卫徵虽然长得很是妖孽,但他手上不知沾了多少鲜血,脚下不知埋了多少白骨,这样的人,如何希望他能对一个自己并不在意的人心软。
他摒除杂念打起精神,集中精力默念心法抵抗饥饿。
【冰心阁内】
卫徴忙完公务已过亥时,屋内火盆烧的极旺,寒露见他住笔往外走,忙将挂着的狐皮大氅取下,披在他肩头。
“今夜的雪下的不小。”
寒露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他平日并不多话,卫徴往外看了眼,发现今夜冰心阁里的灯点的格外亮。
“有什么事?”
寒露低头道:“郡王殿下还守在院外。”
一片雪花飞到廊下,落在卫徴的指尖,沁凉。卫徴缩回手,雪下的四处白茫茫一片,今夜果真很冷。
走到冰心阁门口,惊蛰浑身堆雪,像个长在门前的一根被腰斩了的老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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