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也会等我吗? (第2/2页)
两人在一起之后虽然也有过亲密的举动,但薛惟从没这样抱过池越,像是害怕对方从此在自己的世界消失了一样,紧紧相拥不松手。没来由的,池越心中突然漏拍半调,总觉得薛惟的举动太过反常,与其说抱,不如说是往怀里紧勒过去,像是要嵌进怀中,与对方的血肉混为一体,再无法分离。
意识到这一点,池越的心立时狂跳起来,就在他觉得有些窒息想要薛惟松开一点的时候,薛惟猛地放开了他。
夜晚的郊外空无人烟,几盏微弱的路灯将薛惟的影子锁在干净的路面上。薛惟低下头,看向池越的影子,它与自己的影子正一点点相贴着。
池越往前走,想要拉住薛惟的手。薛惟却面对着池越往后走倒步,他痴迷地看着池越,心想:这次,你就不要越界了吧。
眼见人越走越远,池越说:“等等我。”一到夜里他的眼睛就看不清事物,他只知道左右两侧都是婆娑的树影,风惹他们哭,似乎也没有要停下的打算。
薛惟蓦地站定在原地。
少顷,他突然轻声地问:“你也会等我吗?”
夏日的晚风将话语送到池越耳边,清晰得连薛惟尾音里的颤抖都可闻。不过才几步路的距离,可池越却无端地觉得这几步路走得像是跋山涉水似的艰难。他在一步之遥里驻步,面对薛惟的问题,他先是笑了笑,也不知道那笑容里是安慰的成分多些,还是担忧的成分多些。旋即,他笃定地回答道:“肯定会等你啊。”
薛惟小声说:“不值得。”
“什么?”池越只模糊看见薛惟启唇的动作,没听清楚薛惟说的话。他心中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又一次问道,“你刚才说了什么?”
薛惟哈哈大笑起来,暗骂一句池越真是个笨蛋。随后只见他大声地说道:“我说!你要接住我吗!”
话音才落,池越还没反应过来。薛惟就突然跑远了,池越慌忙地追上去,随后模糊地看见薛惟在前方几百米处刹停。又见薛惟转过身,喘着气又冲过去——但这一次是反方向。池越意识到什么,站定在原地没动,只是张开双臂。果然,薛惟起一个助跑,火箭似的速度冲进池越怀中。
扑通一声闷响,薛惟硬生生地撞向池越怀中,池越觉得自己的胸膛似乎在发痛。他往后踉跄几步,脚底力道到底没撑住,终于还是被薛惟给扑倒在地。
薛惟贴着池越笑起来,发出孩童般天真的声音。他手作圆筒状,在池越耳边用气音小声地说:“果然,你看,你是接不住我的。”
池越不服气,一个翻身将薛惟压在身下。随后他双臂撑住地站起来,拉住薛惟的手,把薛惟拥入怀中,也用小孩子般的语气说道:“才不是,这不是接住你了吗?”
薛惟哈哈大笑,池越觉得他此刻笑起来有些魔性,有些神经质,有些……
他终于忍不住地问:“你还好吗?”
此刻薛惟脸上的泪痕已经被风吹干,他睁着通红的眼,答非所问:“怎么办,这么晚了,应该没有计程车可以拦了,我们该怎么回去啊?”
池越认真地说:“走回去。”
“我腿酸。”薛惟不干了,一屁股坐在草坪上。
池越还是站着,把手抻长:“没关系,有我在,我背你。”
郊外的环境分外美,泼墨般的天色里,只见月亮被愁雾截断了腰,露出半边身子来。此情此景,实在朦胧,适宜谈情,也适宜揉愁。薛惟却被那微淡的月华刺了目,他闭上眼睛,嚯了一声,说:“你看得见路吗就敢背我。”
“没关系,你看得见就好。”池越说着将薛惟腾空地抱起来。
“摔个狗啃屎我可不心疼你,你还不知道吧池越,我这人最是狠心。”薛惟勾住池越的脖颈,道。
池越:“放心。摔的时候有我垫着背,你磕不着脑门,不影响你发挥。”
薛惟哎了一声,不明白池越说什么:“什么不影响我发挥?”
池越一本正经地回答道:“磕着脑门,你的嘴就没那么毒了。”
“放屁,磕着脑门,我就忘掉你了!嘴巴还是一样毒。”薛惟说。
池越的眉锁成一个川字,他不喜欢薛惟说这种话,就算是开玩笑也不行:“忘不了。从你还是个半大少年,在人贩子手里救下我的时候,我就忘不了了。”说着他手夹/住薛惟的脸颊,掰正,让薛惟正对自己。
四目相对,池越深情款款地说,“所以你也不能忘掉我。”
薛惟还没说话,池越已经吻了上来。先是蜻蜓点水般的吻,旋即循序渐进,再后来便是毫不客气地吸吮起薛惟的嘴唇。水啵声连响,津/液1都从嘴角里流出来了,吻得这样狼狈,吻得这样难舍。池越抬起拇指替薛惟揩干净。两人接过很多次的吻,但没有哪一次是像现在这样缱绻。薛惟熬红一张脸,为保全颜面,不住地骂池越王八蛋。他轻柔地掐池越的脸,问:“谁教你调的情?水都能生花了。”
池越:“你教的。”他说着蹲下/身体,要背薛惟。
薛惟没再说话,他闭上眼睛往池越背上爬。等睁开眼睛后,天旋地转的感觉已经没有了。
只见池越用手拖住他的屁股,抬眼睛努力辨着路往前走。
薛惟双臂环住池越脖子,问:“重吗?”
池越:“扛你时力气都绰绰有余,别说背了,没费半点力气。”
薛惟怪叫一声:“能得你。”他往前路看过去,问,“你真要走回去啊?这可是郊外啊。”
陪蒋羽东跑西跑找蒋心妍的时候,池越就没少去陌生的地方,他差不多快将穗城给踏遍了。因而他知道这附近有一家熬通宵的旅店。他颠了颠薛惟,说:“今晚是回不去了,我们找个地方歇一晚。”
薛惟:“嗯,走吧,我看着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