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第2/2页)
裴思渡被强行掰开了手掌,然后一个柔软湿润的东西蹭了蹭他的掌心。
曹瑾在舔他!?
不仅在舔他,还在咬他!
裴思渡耳边一片嗡鸣,如遭雷击,他手一哆嗦,险些把手中的东西连碗带汤地盖到她的脸上,但是理智叫他拿稳了手里的碗。
他盯着自己手心那个齐整的牙印,后知后觉地想,成过婚的女子该不是都这般轻佻吧?
他在京城与达官贵人打交道这么多年,也不是没见养尊处优夫人小姐,但是郡主这样的明显有点与众不同。
有点与众不同的……开放。
裴思渡凌乱了一会儿,心情复杂地碾了碾自己被舔湿的指尖,然后拧巴地默了。
过了好一阵,他木然起身将碗还给了胡伯,回来的时候耳根通红,他冲曹瑾干声道:“殿下,走吧。”
还是赶紧把姑奶奶送回去吧。
再呆上一阵,他真的要遭不住了。
这一夜,蔡允前来拜见曹衡。
曹衡孤寂地躺在大殿的地上,道:“法明,你来啦?”
蔡允应了一声,没有行礼,只是在他身边找了块地方坐下了,道:“大王找我来是所为何事?”
曹衡笑道:“你猜。”
“我猜是裴思渡。”蔡允支着下颌,道:“您想好将他放在哪里了吗?”
“心里有个适合的地方,但是不知道成不成。”曹衡闭着眼,“这小子,你觉得的怎么样?”
“大王要听实话吗?”
“嗯。”
蔡允如实说道:“此人静水流深,臣暂时还看不出深浅来,不过不可否认的是,这小子比他爹聪明,比荀延安聪明,甚至是臣,在二十岁出头之时也没有他的圆滑玲珑。”
话到一半,他眼中忽而闪过一抹狠色:“若是大王能用,便是大魏莫大的福分,若是大王用不得……大王定要斩草除根地杀之,否则将来必是大魏之患。”
魏王不置可否地笑了:“你觉得,闵儿比他,如何?”
蔡允答道:“大公子生性敦敏仁厚,将来乃是文治明主,不若裴思渡阴险狡诈,若是日后我等一一西去,他一人怕是压不住此子。”
曹衡轻声笑了笑:“是了,法明说的有理。”
蔡允垂眼看着他,温声问道:“所以大王意欲何为?”
“裴家这头狼崽子啊……”曹衡缓缓睁开了眼,笑道:“还是先放在身边看看吧,杀了未免可惜,孤还在,他就不敢造次。”
两人一躺一坐,又聊了些魏国国事,夜深了,曹衡才叫蔡允回去休息。
入春的天还有些寒,曹衡着黄门拿了件披风给蔡允系上,道:“北地的天寒,路上慢些,别拘着府里用炭,没了便来宫中讨。”
蔡允拜谢,随之退下了。
曹衡就站在殿上瞧着他远走,一半门外黄门前来禀告:“丞相大人到了。”
他手一挥,道:“传!”
荀延安来的时候,曹衡正坐在殿前的玉阶上批折子。
荀延安先行了礼,然后远远立着,道:“大王衣着单薄,北地这春日的天还有些冷,当心受寒。”
曹衡闻言哈哈笑了起来,起了身,将荀延安拽到自己身边坐下了,道:“下头垫了毯子。”
他抓住荀延安的手,神色轻松,“今日孤寻你来,是为了问你件事。依你看,裴家那一老一小是什么心思?”
“臣不知。”荀延安有些沉默,他看着勤政殿底下层层叠叠的屋檐,只是柔和地说:“裴相确实对大王有微词,但也仅仅是微词罢了,大王宅心仁厚,本不该将那些小事放在心上。大王是鲲鹏,魏国中的小鱼小虾,不该在您眼中停留太久。”
“你们都只会哄孤的开心。”魏王拍了拍他的手背,道:“孤也曾以为孤会成鲲鹏,可是几十年过去了,孤还只是在魏国做个小小的边陲王……
长平啊,这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好像孤与你同来这邺城还如同昨日,今朝咱们就都儿孙满堂,发须尽白了,你总说孤是鲲鹏,可孤还能等到振翅的那一天吗?”
荀延安没有说话。
曹衡是个孤独的人。
这些年他们在魏国这么些年,故友一一都辞别人世,最后剩下的也就他和蔡允了。
两年前,蔡允还积劳成疾,大夫说人已经病入膏肓,没两年能活了,这么长时间,都是靠药在吊着命,一日一日,人见着消瘦。
等不及了。
光阴等不及了。
荀延安心中也有些戚戚,他看着他,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魏王也没说话,他只是笑,看着邺城天穹下的万户人家,仰天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