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丞相 (第2/2页)
圣旨下来那天立刻收拾东西,一下子跑没影了,现在都没有回来,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后来才让顾舒安子承父业,白捡了个便宜。
顾舒安的爹也曾是丞相,后来触怒父皇被贬,顾舒安也随他爹一起风餐露宿,走遍了大江南北,看遍人间疾苦。
和沈清许不同,顾舒安更明白什么是万民之苦。他刚回到上京那年春闱就高中了状元,此后一路平步青云,还未及冠就是大昭最年轻的丞相。
说起来,他也是朝中为数不多长得好看又有才却没有被宋闵闵纳入后宫的幸运儿。
因为他曾经是父皇钦点的,宋蜇蜇曾经的未婚夫,板上钉钉的事。
宋闵闵胆子就算再大,也没敢违背老爹的意思,曾经一再看着顾舒安流口水,但是是妹夫,碍着面子,没动。
只是宋蜇蜇根本不想耽误他,顾舒安也不想娶兄弟,用他的话来说,娶宋蜇蜇和娶沈清许没什么两样。这桩婚事在郎无情妾无意下一拖再拖,先帝驾崩宋蜇蜇入宫登基为帝,自然而然就黄了。
言归正传,绕是冷静如顾舒安,看到熟悉的笔迹时,还是忍不住露出了微笑,“想来已经我也有好些年没有见过他了,沈清许这小子从小想事情就和常人不一样,或许,他真的能找到治好你的方法。”
宋蜇蜇心想来得可真是时候。
她正愁没有办法应付太后那三个月的时限,要是沈清许能治好她,那是最好的,哪怕不行,就算皇太后真去苗疆把那个恶心人的玩意带到她面前来,有沈清许在,她也能安心些。
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点头如捣蒜:“我也非常想念他,真希望他快点回来。”
……
也许是顾舒安给宋蜇蜇带来了不错的消息,她心情变好,很快就入眠了。
昨夜的失眠一扫而空,醒来时一身清爽,下午的时候心情还好,先去去花园里转转。
阳光明媚,微风不燥,阳春三月,百花盛开。
她走入花园中的石子路,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飘渺虚无的琴声。
琴声婉转,缠缠绵绵,似水柔情,有如湖中春水荡漾。
宋蜇蜇有些疑惑,“我记得宫中司乐府并不在这附近,怎么这里会有琴声?”
朝云同样疑惑,“陛下若不过去看看?许是乐师跑到这边来练琴了。”
朝云是宋蜇蜇在难民堆里捡来的丫头,想法简单,而且对宫里很多的事情还都生疏。
两个人带着疑惑向前走。
越走越心中愈发有种预感。
绕过弯弯绕绕的小路,不远处是四方亭。
亭子临湖而建,周围种满了春桃,一片粉嫩粉嫩的花团中,亭子中正架着一把七弦琴,一位身穿湖蓝色一跑的篮子临水而坐,玉指纤纤,正在弹着琴。
桃花纷纷扬扬地落下,翩翩然穿过他的指缝,落入琴弦之中。
悠悠乐声传来,和着这春光美人,赏心悦目,美不胜收。
旁边的朝云看呆了,“陛下,这…这是淑妃。”
淑妃,江知止,这我倒是还记得。
宋蜇蜇眯了眯眼睛,默默退后两步,旁边的朝云在犯花痴:“陛下,他弹得可真好,和宫中乐师一样好听。”
“的确,比宫中乐师要去强得多。”
如果没记错,人家出身百年簪缨世族,会试第一,还是顾舒安的同年。
若是他参加了殿试,顾舒安的状元之位都岌岌可危了。可是他没有,而是入宫了。
朝云的话让宋蜇蜇想到,本来他就是要在朝中,与丞相并肩的人。琴棋书画君子六艺本来只是给他锦上添花的身外物,如今倒成了只能和乐师做比较。
弹琴就弹琴,自己宫里弹不行,但干嘛偏偏要守湖边弹琴呢?
那是宋蜇蜇必经之路。
但凡她有点脑子,都知道他想干什么。
不就是寻常争宠的手段嘛,本质上和昨天都贵妃没什么区别。
她虽然爱听琴,但是她更怕男人。
宋蜇蜇敲了下朝云的脑袋,“走啦!”
“陛下不过去看看吗?”朝云咽了咽口水,“靠得也不算太近,应该没事。”
呵!
朝云呀朝云,为了区区男人,居然卖主求荣?
宋蜇蜇又狠狠地敲了一下她脑袋,心里头默默记了一笔,这个月的俸禄她没有了。
“疼啊,陛下。”朝云按头。
宋蜇蜇问她:“你觉得淑妃琴弹的怎么样?”
“牛逼,非常牛逼。”
朝云竖起大拇指,这丫头没文化,流浪时市井粗俗的话倒是学了不少。
宋蜇蜇微笑,“所以说,我们此等粗俗之人,不要去坏了人家淑妃的好兴致。”